叶秋飞回仙舟,落在甲板之上。
他刚一落下,那几名护卫立刻围了上来。
那名之前出声劝阻的护卫连忙问道:
“六管事,您没事吧?
可曾受伤?”
孔凡桐在孔雀城的执事堂中排行第六,故熟识之人皆尊称其一声六管事。
叶秋摆了摆手,学着孔凡桐的语气,傲然道:
“区区一个藏头露尾的鼠辈,能奈我何?
已被我亲手斩杀,尸骨无存!”
众护卫闻言,皆是松了一口气,纷纷露出敬佩之色。
“六管事神威!”
“我就说嘛,哪来的不开眼的东西,敢招惹六管事,简直是自寻死路!”
“管事大人辛苦了!”
叶秋不耐烦地摆摆手,道:
“行了,少拍马屁!
贼人已除,前路应当无恙,速速启程,赶往矿场。
莫要误了时辰!”
“是!六管事!”
众护卫齐声应道。
他们立刻各就各位,操控着仙舟,加速朝着墨玉矿场的方向驶去。
翌日清晨。
仙舟穿透晨雾,缓缓降落在墨玉矿场外围的专用泊位上。
从高空俯瞰,整个矿场纵横交错,如同蚁穴。
无数衣衫褴褛、身形佝偻的身影在其中麻木地劳作着。
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和监工的呵斥声混杂其中。
而这里守备也异常森严,四周建有高耸的哨塔和坚固的堡垒。
这矿场并非只是挖矿。
挖矿之后还要筛选出灵石,将那些散碎或是大块的灵石熔化,进行一番凝练或是压缩,然后制作常见的灵石。
这里面有很多工序,所以他要先搞清楚王宣庆到底从事哪个工种?
一般那些凡人或是域外修士会被当作耗材,从事矿工工作。
矿工无疑是最苦最累的工种。
若是矿洞发生坍塌,稍有不慎,便死在里面。
仙舟降落后,矿场负责接收物资的人员迎了上来,开始清点卸货。
叶秋背负双手,板着脸,摆出一副管事派头,径直朝着矿场中央的建筑走去。
那里是矿场的办公地点。
大殿内,几名低级管事正围坐在一起,悠闲地喝着茶,闲聊着。
见到叶秋进来,几人连忙放下茶杯站起身,脸上堆起略带谄媚的笑容。
其中一人消息灵通,带着几分讨好地说道:
“六管事,您来了!
路上辛苦了。
刚收到传音,听说您昨晚遇到了点小麻烦?
您没事吧?”
叶秋淡淡道:
“一点小事,已经解决了。”
随即,他目光在几人脸上扫过,故作随意,问道:
“九长老近日可在矿场?”
九长老是此地常驻的最高负责人。
此人修为高强,接近驱物境,实力不容小觑。
一名殷勤的小管事连忙回道:
“回六管事,九长老前几日回族中商议要事去了,尚未归来。”
叶秋心中一定,最高负责人不在,行事会方便不少。
他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吩咐道:
“嗯。去,把近期的矿工名册拿过来,我要核对一下人数。”
那名被吩咐的小管事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诧异。
核对矿工名册这种琐事,向来是下面人做的。
这位六管事,今天怎么突然转了性,关心起这件事来了?
他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六管事,您向来不亲自核查这个的,这次怎么……”
叶秋眉头一皱,打断道:
“废什么话!
让你拿就拿!
我看看这段时间矿工损耗了多少。
下次也好根据实际人数,招募补充人手,免得浪费家族资源!
这还用我教你吗?”
那小管事被呵斥得脖子一缩,不敢再多言,连忙赔着笑:
“是是是,六管事考虑周全,是小人多嘴了,我这就去取!”
说完,便小跑着去取名册了。
很快,他便抱着几本厚厚的名册跑了回来,放在叶秋的面前。
叶秋面无表情地坐下,灵识如水银般倾泻而出,覆盖了所有名册。
瞬间,无数名字和信息在他脑海中闪过。
只是,他将名册全部扫完,却唯独没有找到“王宣庆”这三个字!
他心中猛地一沉,不耐烦地将名册往桌上一丢,皱眉看向那小管事,问道:
“所有的名册都在这里了?
可有遗漏?”
小管事连忙躬身道:
“回六管事,所有在册的矿工和场内杂役名字都在这里了,绝无遗漏之处啊!”
叶秋目光一沉,问道:
“那我怎么听说,有个从域外来的修士,名叫王宣庆的,也在我们矿场?
他的名字,为何不在这名册之内?”
小管事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恍然,急忙解释道:
“六管事您说的是他啊。
他……他情况比较特殊。
他是孔宣烨少爷亲自吩咐下来,要特别关照,务必留着他性命。
所以,我们就没让他下矿干那些粗重活计,只是安排在伙房附近,做些端茶递水、打扫之类的杂活。
因为是孔宣烨少爷的特别吩咐,所以并未录入名册。”
叶秋心中明悟。
这孔宣烨留着他师尊,恐怕是想将他钓出来。
他又道:
“既然在此,那便好。
他现在人在何处?
我要见他。”
小管事顿时脸色一变,支支吾吾道:
“这个……六管事,您见他作甚?
他一个域外罪奴……”
叶秋眼神一寒,他猛地一拍石桌,厉声喝道:
“混账东西!
这是宣烨少爷之前特意交代我要留意的人。
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你担待得起吗?
简直岂有此理!”
那小管事吓得浑身一哆嗦,再听到是孔宣烨少爷的意思,哪里还敢有半分迟疑?
他连忙躬身赔罪,道:
“小人多嘴,小人该死!
六管事息怒,小人立马去传他。
只是……”
叶秋冷哼一声,杀气腾腾,道:
“只是什么?”
小管事脸色发苦,不敢隐瞒,道:
“只是前两天,这老东西不长眼,端茶的时候不小心弄湿了孔宣余总管的衣服。
总管大怒,当场就命人将他拖下去重重责打了一顿。
如今怕是还躺在杂役房里,动弹不得。”
叶秋闻言,一股实质般的恐怖杀意迸发而出。
周遭仿若冰冻一般。
他身旁的小管事如坠冰窟,双腿发软,脸上布满了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