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过后，拍卖台上。
一件件拍品被呈上，又迅速成交。
气氛逐渐升温。
终于，当一件流转着暗沉乌光，绣有神秘凰纹的羽衣被侍女捧出时，全场目光瞬间聚焦！
黑凰霓裳！
人阶上品防御宝衣！
不仅防御力惊人，更能一定程度上增幅火属性灵力，对修炼特殊功法者更是大有裨益！
拍卖师尚未开口。
二层包厢内，一道清冷而带着毋庸置疑的声音已然响起：
“一千下品灵石。”
姜清月端坐包厢，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件羽衣。
她微微扬起下巴，声音传遍全场：
“此物，我姜清月要了。”
“还请诸位，给个面子。”
话音落下，会场内原本有些躁动的气氛为之一滞。
不少原本有意竞价的修士，面露尤豫，窃窃私语。
“是青云宗宗主……”
“算了，为了一件宝衣得罪她，不值当。”
“唉，可惜了……”
姜清月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
在她看来，此物已是囊中之物。
然而……
另一个包厢中，传来一道浑厚的中年男声：
“姜宗主，好大的威风！”
“别人怕你青云宗，我落霞宗可不怕！”
“一千五百灵石！”
落霞宗！
同样是荒州一方不弱的势力，与青云宗素有摩擦！
姜清月脸色瞬间沉下！
美眸中寒光一闪！
“两千！”
她冷声加价。
“两千二百！”落霞宗紧随其后。
“两千五！”
姜清月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数字。
这价格，已接近她的心理底线！
青云宗近年状况不佳，库房灵石捉襟见肘。
林辰在一旁眉头紧锁，忍不住传音：
“宗主，三思！宗门内还需大量灵石周转……”
姜清月袖中玉手紧握，心中恼怒至极！
就在她咬牙，准备不顾一切喊出三千灵石，势在必得之时……
下层角落，一道平静的嗓音悠然响起，打破了两方对峙：
“三千灵石”
声音不高，却清淅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正是杨渊！
全场目光，瞬间汇聚到他身上！
这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神秘人，竟然敢同时插手青云宗与落霞宗的争夺？
姜清月先是一愣。
随即，眼中闪过一抹得意，果然如此。
她微微放松身体，靠回椅背。
心中冷哼：
“杨渊，你终于忍不住了。”
“用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不惜得罪落霞宗，也要为我拍下此物，向我赔罪？”
“算你……还有点良心。”
她甚至已经开始思索，待会儿杨渊献上黑凰霓裳时，自己该如何表现。
是冷漠拒绝一两次，再勉强接受？
还是直接收下，给他一个回来的机会？
而坐在杨渊身侧的苏瑜，在听到他报价的瞬间，娇躯微不可察地一僵。
青铜面具下，红唇紧紧抿起。
她认得那黑凰霓裳。
那是对火属性修士，尤其是女子，极为有益的宝物。
杨渊他……在这个时候，不惜灵石拍下它……
是为了姜清月吗？
他终究……还是忘不了她？
自己与他历经生死，连最珍贵的都给了他……
却依旧比不过那个将他无情逐出宗门的女人？
一股尖锐的疼痛涌上心头！
比背后那道金丹符录留下的伤，更让她窒息。
接下来的拍卖，她再也听不进去了。
只觉得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变得模糊，变得遥远……
落霞宗包厢沉默了片刻，似乎权衡利弊，最终没有再出声。
“两千五百灵石，第一次！”
“两千五百灵石，第二次！”
“成交！”
拍卖师一锤定音。
姜清月嘴角的弧度，再也抑制不住。
她甚至没有再看接下来的拍品一眼，只耐心等待着拍卖会结束。
仿佛已经看到了杨渊捧着羽衣，向她谶悔的画面。
杨渊之后也并未再出手竞拍任何物品。
会场内的暗流，似乎暂时平息。
……
终于，拍卖会落下帷幕。
修士们开始陆续退场。
姜清月带着林辰等人，径直朝着下层杨渊几人所在的角落走来。
她步履从容，恢复了那副清冷孤高的姿态。
她走到杨渊跟前，目光扫过对方脸上的青铜面具，伸出手：
“那件黑凰霓裳，拿出来吧。”
杨渊缓缓抬头，面具下的目光平静无波：
“姜宗主，何时也开始干起这拦路乞讨的勾当了？”
姜清月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瞬间涨红！
她强压下翻涌的怒火，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风度，声音冷了几分：
“杨渊，别装了！我知道是你！”
“你特意拍下这黑凰霓裳，不就是为了……给我准备的么？”
“你我之间，何必还要玩这些欲擒故纵的把戏？”
她紧紧盯着杨渊，试图从他眼中找到一丝慌乱或讨好。
然而，没有。
那双露在面具外的眼睛，深邃如古井，泛不起半点波澜。
苏瑜依旧安静地站在杨渊身侧，默不作声。
宽大的斗篷遮掩了她的身形，看不清表情。
但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却微微蜷缩，嵌入掌心。
她在等。
等杨渊的回答。
等一个……或许会让她心碎的答案。
杨渊的目光，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无奈，更多的却是清淅的界限：
“姜清月，你太将自己当回事了。”
话音未落，他手中光芒一闪。
那件流转着暗沉乌光的黑凰霓裳，赫然出现在他手中。
下一刻，在姜清月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
杨渊转身，将这件珍贵宝衣，放在了苏瑜的手上。
他低头，看着苏瑜那双惊愕的眼眸，嗓音温和：
“跟我这么长时间，还没给你送过一件象样的礼物。”
“这黑凰霓裳，属性与你相合，正好适合你。”
苏瑜怔怔地站在原地。
感受着羽衣上载来的温度。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冲破了心房！
青铜面具下，那双眼眸蒙上一层晶莹的水光。
她猛地低下头，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失态。
不是委屈。
而是喜悦，是感动，是尘埃落定后的巨大安心！
他记得……
他一直都记得……
他心里的人，是她苏瑜！
从来就不是那个有眼无珠的姜清月！
“这……这真是……送我的？”
杨渊抬手，轻轻拂过她面具的边缘，动作带着怜惜：
“不然呢？”
“难道这会场里，还有第二个配得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