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大厅内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大厅里的大屏电视。
昨天彩排结束后,在线歌手的竞演顺序就已经确定,所有人都知道今晚第一个演唱的应该是鄢旭,可现在却变成了本该最后一个演唱的顾奕。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在座之人不用想也知道。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顾奕,包括鄢旭。
他一脸惊讶地看着顾奕。
“呀,怎么回事?第一个不是我嘛?怎么变成大亦你了?这都直播出去了,怎么弄啊?”
“怎么弄?喊到谁,就谁上去唱呗!”
顾奕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神情自若地向演播厅走去。
刚听到权昶喊到他名字的时候,他的确震惊,还有点被人阴了的愤怒,可想到再怎么震惊,再怎么愤怒也无用的时候,他的心莫名平静了下来。
就连本该有的紧张都似乎不复存在了。
“我本来拿的就是祭天剧本,手撕一次剧本已经赚了,现在能多唱一首是一首,输赢并不重要。”
走上台前,经过权昶所站的位置,权昶轻声在顾奕耳边道:“出场顺序什么的不重要,只要唱的好,依然可以有好的名次。”
顾奕轻轻点头,“谢谢。”
他的名字虽然是权昶说出来的,但问题应该不是出在权昶的身上。
一个专业的主持人不会在自己的节目上动这种随时可能会让节目出现重大事故的小动作。
“当当当……”
随着鼓点响起,舞台上的灯光垂落,映出一道颀长的身影。
“大亦!大亦!大亦!”
全场安静的情况下,舞台下蓦然响起一个粉丝的尖叫声。
那个声音清脆而尖锐,在这一刻显得是那么的响亮。
舞台上的顾奕闻声,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随后轻轻鞠了一躬。
“谢谢,谢谢所有荆州们的支持。”
到现在还支持他的粉丝,可以说都是8年以上的老粉。
对于她们,他是真心感谢。
轻柔的音乐缓慢流淌,顾奕收敛心神,踩着节拍,一步一步走向舞台中央。
垂落的灯光洒满全身,映着他那件洗得发黄的白衬衫,解开的领带随意挂在脖子上,白衬衫的衣角一半塞在裤子里,一半露在裤子外。
长长的刘海挡住了顾奕的眉眼,俊秀的脸庞显得有几分疲惫与憔瘁。
众人看到顾奕的瞬间,只觉得眼前之人不是一个明星,而是一个失意之人。
“那是一座座山连着山的小村庄。”
一开口,清冽的嗓音带着一丝失意的低沉,将所有听众带进了歌中的故事里。
“那有一群群孩天天念想着远方。”
“有一家,小卖部,夜夜开到凌两点。”
山连着山的小村庄、一群群念想着远方的孩子、开到凌晨两点的小卖部,这些就象画卷一样随着歌声在所有人面前一一浮现。
“那儿月亮弯弯高高挂在了天上。”
“那时外婆总是倚坐小小板凳上。”
月亮高挂天上,外婆倚坐在院中的小板凳,这样一个画面对于城市里的人可能没有太大的感触,但对于农村长大的人而言,这就是他们儿时的记忆。
“等天亮,去茶山,一朵一朵地摘下,说是给我买理想。”
泥巴地里,玩泥巴的孩子不懂外婆为什么天一亮就要出门?为什么不能陪他玩?
孩子:外婆,你去干嘛?
外婆:外婆在赚钱啊,好让我的小外孙去上学,上了学,小外孙想干嘛都可以!
孩子:干嘛都可以吗?
外婆:对啊,你想当医生就当医生,你想当警察就当警察。
孩子:可我只想玩哎!
……
多少人曾经经历过这相似的一幕,他们的心都随着顾奕的歌声而动。
“故乡啊,喃喃讲,静静唱……”
“思念的人请别来无恙……”
顾奕的歌声里没有高音,没有太多花哨的技巧,但里面流淌的情感,却让演播厅内的所有听众动容。
观众席上载来轻轻的抽泣声。
孩子长大了,按照外婆的期许离开了故乡,去实现理想,可当他们再回头时,那些思念的人,又在哪里?
院子里的板凳上,那道身影是否还在?
一句句歌词敲开了他们的心扉。
所有人都沉浸在顾奕的歌声里,第一段、第二段,就仿佛揪着他们的心,让他们去回忆那些可能已经遗忘的记忆。
“长大才懂远方是故乡。”
儿时念想的远方,长大后成了回不去的故乡。
舞台上,顾奕微微仰起头,眼角泛着晶莹的泪花。
他想的不是故乡,而是植物人8年,差点回不来的人生。
无论8年前发生了什么,他现在只想和他的家人、孩子、妻子好好生活。
在后面一段没有歌词的部分,顾奕加了一段吟唱。
低吟婉转间,催人泪下,一股思念之情涌上心头。
家,他们想家了。
“外婆啊,我梦见,你说我,说我在外头要好好吃饭……”
“外婆啊,我知道,想我了,我会回去陪你去采茶……”
观众席中的观众或男或女,或年轻或年迈,有的人已经忍不住哭了起来,还有的人即使没有哭,眼角也已经泛起了泪花。
四分半的歌曲演唱完毕,全场观众还沉浸在刚刚的情绪当中,没有鼓掌,没有喝彩。
这一刻,就连灯光师似乎都忘记了调整灯光,直至——
“谢谢。”
舞台上的顾奕朝着观众席鞠了一躬。
一声感谢惊醒所有人,一直站在台下的权昶走上台,接过舞台。
两人交错而过时,权昶拍了拍顾奕的肩膀。
“做的很棒。”
顾奕走下舞台,台下才响起“哗啦啦”的掌声。
“接下来要出场的是我们这一期的大魔王,40年前,他就已经是华语乐坛的顶峰人物,现在40年过去了,他依旧站在巅峰俯瞰乐坛。”
“有请大魔王——林梓翔。”